丁聪自画像
漫画大师丁聪先生因病于2009年5月26日11时在北京逝世,享年93岁。
根据丁老生前留言,不办任何形式的告别及追悼活动,不留骨灰。
丁聪(1916.12—2009.5.26)别名小丁,上海人。擅长漫画、插图。
丁聪祖籍上海市金山区枫泾镇。三十年代初开始发表漫画,至今七十年。
抗日战争时期,丁聪转辗于香港及西南大后方,从事画报编辑、舞台美术设计、艺专教员和画抗战宣传画等工作,同时也以漫画参加过多次画展。在上海、香港等地编辑《良友》、《大地》、《今日中国》等画报。后在重庆、成都等地从事舞台美术设计,创作了《阿Q正传插图》、《现象图》等。
1944年参加中国民主同盟。1945年后在上海主编《清明》文艺杂志。1945-1947年在上海发表过不少较有影响的以“争民主”为题材的讽刺画。
建国后,丁聪历任《人民画报》副总编辑,全国青联常委兼副秘书长,中国美协第一、三届理事和漫画艺术委员会主任。是第二、六届全国政协委员。1957年后的二十多年里,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没有条件发表漫画,直到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才又画起讽刺漫画来。有《鲁迅小说插图》、《丁聪插图》及讽刺画集《昨天的事情》、《古趣集百图》等。
1980年以后,为了弥补失去的时间,丁聪以超常精力,从事文学书籍插图及讽刺漫画工作,创作了大量的作品,其数量大超过以前作品的总和。他经常在各大报刊上发表作品,1979年《读书》创刊起,一直到前几年,他的漫画专栏始终没有中断过。
2000年以后,丁聪依然创作不止并经常参加漫画活动,2002参加全国中青年漫画家创作研讨会时,为中国新闻漫画网题词: “网络解决一切”。2002年创作关于电脑网络的漫画,2004年创作防治非典的漫画。2006年,90岁高龄的丁聪还出席中国新闻漫画网主办的首届“全国大学生环保漫画插画大赛”,体现出对年轻漫画人的关怀。
近二十多年来,丁聪共出版了三十多种集子,有《鲁迅小说插图》;《丁聪插图》;老舍的《四世同堂》、《骆驼祥子》、《二马》等众多作品的插图;《丁聪漫画系列》;《中国漫画书系——丁聪集》;《丁聪画册——漫画、插图、素描、速写、肖像、设计集》;《瞎操心》、《绘图双百输》、(与陈四益合作);《Y先生语录》(和流沙河合作);中、英、法、德、日文版的《古趣集》及中、英、日文版的《今趣集》等。
漫画大师丁聪“怀揣”夫人书信去世
昨天中午11时,漫画大师丁聪因病医治无效在304医院去世,享年93岁。据中国美术馆办公室主任吴琼和丁聪好友、作家李辉透露,丁聪生前生活简朴,曾交待家人办理后事一切从简,所以中国美术馆尊重丁老及其家人的意愿,不为丁聪设灵堂、不开追悼会、不留存骨灰。
丁聪生前所在单位是中国美术馆。昨天,中国美术馆办公室主任吴琼介绍,丁聪近些年因为脑中风而引起脑萎缩,经常卧床不起,“4月中旬,丁老意外跌倒,加上吃饭时不小心呛到气管里,引起高烧被送往医院。住院期间,丁老大多数时间处于昏迷状态,由于高烧不退,引发其他并发症,医院多次报病危。”
吴琼说:“上周日,我去医院看望丁老,他当时的病情比较稳定,我握住他的手,能感觉他还有意识。偶尔不舒服时,他也会皱皱眉头。昨天,丁夫人沈峻说他的病情正常,没想到今天就走了。”
沈峻告诉吴琼,丁聪早已看淡生死,最后时刻很平静、很安详。丁聪去世后,沈峻写了一封信揣在他的胸前,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做最后的告别。
昨天下午,记者赶往丁聪生前住所,紫竹桥南的昌运宫四号楼。家里没人接电话。小区值班室聂师傅说,丁聪的儿子在美国生活,夫妇俩和一个保姆住在这里,现在没人在家。聂师傅在昌运宫四号楼值班室工作8年多,认识丁聪一家人,也知道丁聪去世了。“多好的一个人啊,平时见到他总是乐呵呵的,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天气好的时候,他经常在上午10点多,让保姆推着轮椅来到院子里遛弯。丁夫人还经常给我准备些留言条,如果有人来访,他们不在家,就在留言条上留言。”
小区的不少住户谈起丁聪,都说他是个和蔼而低调的老头。
■忆故人
沈昌文(《读书》杂志前主编)
埋头苦干很低调
三联书店前总经理、《读书》杂志前主编沈昌文与丁聪有着多年的交情。2003年,沈昌文出版的《阁楼人语》一书,就收录了丁聪的一些轶事。
得知丁聪病故的消息后,沈昌文十分悲痛。在沈昌文看来,丁聪为人很低调。“我们因为《读书》创刊而相识,这30年来,他一直很低调,丁先生留给我最深的印象是,话不多,干活却很多,属于埋头苦干型。”
吴琼(中国美术馆办公室主任)
天真乐观实诚人
在中国美术馆办公室主任吴琼眼里,丁聪是个实诚人,天真、真诚、低调。吴琼出版了一本名叫《大师小丁》的书,记叙了丁聪其人其事。
在吴琼看来,丁聪能活到现在,是“乐易者,常寿长”的缘故。“他爱开玩笑,就连住院治疗也不例外。手术室温度低,他就说要与医生一块爬冰卧雪;护士穿戴严整地来给他试表,他看人家只露两只眼,就发起‘猜猜看我是谁’的游戏。医生护士一会儿叫他‘丁爷’,一会儿叫他‘聪聪’。他的天真无邪,常常令人忘记他的真实年龄。”
李辉(传记作家)
爱好看书买书
李辉一周前还去医院看望过丁聪,“当时丁先生病情还比较稳定,我们盼着他早日康复,没想到那一见竟成永别。”
上世纪80年代,李辉主持《北京晚报》的专栏,邀请丁聪为王蒙等作家画肖像。20年来,他们由最初的编辑与作者的关系,发展到现在的忘年之交。
李辉说,丁聪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买书和画画,“即便是九十岁以后也这样,而且看的书比较杂,文学的、历史的、艺术的等,大凡引起他兴趣的书,他都想把它们买回来,似乎放在书店就是不放心。”
李辉说:“前些年,我们时常一块聚会。丁先生的话最少,但他一开口说话必是冷幽默,能把全场的人笑得前仰后合。现在丁先生去了,我们只能在回忆中重温那些美好的时光。”
——《京华时报》
几家媒体对大师的专访:
“漫画”人生——访著名漫画家丁聪 一副宽边“漫画式”大眼镜,睿智洒脱又风趣;人虽瘦,听力也有些弱,但嗓门洪亮,谁能信他是九旬老人?记者趁丁聪回金山老家之际,采访了这位自谑为“小人物”,却名满画坛的“小丁”。
祖籍金山区枫泾镇的丁聪,1916年生于上海,上世纪30年代初开始发表漫画,至今已70年。
2003年6月,家乡政府建造了“丁聪漫画陈列馆”,辟成7个厅2个室,分别为“前言厅”、“生平介绍厅”、“讽刺幽默厅”、“古今趣集厅”、“名著插图厅”、“人物肖像厅”和其父亲“丁悚作品厅”以及“录像资料室”和“纪念品售卖室”,容纳了丁聪先生各个时期代表作品120多幅。从此,丁聪经常往来于上海与北京。
63岁上岗的老画家
问:您父亲丁悚是鼎鼎大名的漫画家。你是受他影响走上绘画道路的?
答:父亲没有教我画画,甚至不愿意儿子走他的路,是我自己喜爱。我母亲生了十几胎,我是老大,兄弟姊妹成长起来的有六人。中学毕业后我就挣钱帮父亲养家,19岁开始一面当记者,一面画画,编辑过《战士画刊》,上海沦陷后到香港,协助叶浅予编《日寇暴行实录》,和马国亮创编画报《大地》;此外,还在《星岛晚报》画过连载漫画《小朱从军记》,在《华商报》发表《而公路依然伸展着》等;后辗转来到重庆,办过“香港在受难”画展,与廖冰兄等10人办过“漫画联展”,创作的24幅《鲁迅阿Q正传木刻插图》被认为是经典之作,反映大后方悲惨生活的《现象图》为中外多家杂志报纸转载。抗战胜利后我回到上海,创作了大量抨击时弊、揭露现实的讽刺漫画,戳到了国民党反动派的痛处,有些作品一出来便遭撕毁。
问:您曾笑言,“别人60岁下岗,我是63岁上岗”?
答:“文革”中,我被不明不白地打发到北大荒去养猪,直到1979年才平反,那时已63岁。我要补一补丢失的岁月。过去我的正业总不在画画上,现在会开得少了,也没人要我干别的事,剩下的几年应该画画。63岁后的20多年里,我出了20多本漫画集,单是1992年三联书店就出版了《漫画集》、《古趣集》和《今趣集》三本;还将《绘图新百喻》和《阿Q正传插图》再版,英文的《现代笑话》第三次印刷,德文的《古趣集》再版。我还不断地给《文汇读书周报》、《河南漫画》等交“作业”,给《读书》杂志每期交一幅,坚持了10余年。所以说,63岁以后才是我创作的真正黄金年。
问:很多读者是通过《读书》杂志了解您的画。您第一次在《读书》上发表漫画是哪一年?
答:1979年《读书》在北京创办。从那时起,每期我都会在《读书》上发表一到两幅漫画。后来我跟陈四益合作,他写诗,我画画,一起登在杂志上,最后结集出版了《你写我画》。这些画大多由线条勾勒,偶尔加一点“漫”意。数百幅文化人肖像中,作家有巴金、冰心、艾青、郭沫若、鲁迅、老舍、钱钟书、沈从文、叶圣陶、茅盾……画家有吴冠中、方成、韩美林、华君武、黄永玉、廖冰兄、叶浅予、戴敦邦;此外还有舞蹈家、翻译家等。
讽刺不等于孬心肠
问:解放前,漫画是匕首,是揭露黑暗社会的武器;那么,今天漫画还需要讽刺吗?
答:漫画与新闻报道一样,凡能报道的,也能画;不能报道的,也不能画。漫画是什么?就是讽刺,是做剔除工作,像外科医生把有病的肌体拿掉一样。剔除是为了社会更纯净、更美好。如果漫画家也以歌颂为主,就好比外科医生不做手术、只跟病人讲如何增加营养一样。讽刺不等于孬心肠!对一个漫画家来说,不应看他是歌颂还是讽刺,而应当看他讽刺得对不对。如果把健康的、进步的东西拿来讽刺,当然不对;如果讽刺的是那些应当剔除的消极、丑恶现象,不管有多尖锐,都应大力支持。我是讽刺多,辛辣中有锋芒,可能会伤害一些人,但只要有利于人民,有益于国家,我什么都不怕。
问:现在还画吗?
答:现在还画,当然精力、反应大不如前,常常为画不出或画不好而苦恼。老伴笑我画画时,像妇女难产一样,痛苦几天几夜终于生出来,大舒一口气。即便这样,我仍想再生几个“孩子”。到90岁还能画,你说能不快乐吗?我最怕的就是认识或不认识的朋友让我画画,我不习惯于应酬画。我说不会画,他们都不信,说随便画两笔就行。他们不知道我就是不会“随便”,这些事常常让我很痛苦,但人家却不谅解。
问:有人说,漫画是“小儿科”,不需要太多基本功,只要能挖掘题材、有巧妙构思就行?
答:漫画是揭露“丑”的,但形式千万不能“丑”,反而要美。现在有些漫画画得很马虎,我觉得这是对漫画艺术本身的误解,是不正确的。从流派、风格上谈,不能人人都是丰子恺派。漫画家个人风格的形成,是要一个过程的,有一个痛苦的摸索阶段。我个人上世纪30年代主要是受美国版画家肯特和漫画家格鲁泊等人的影响,从他们的作品中学会了很多。华君武受了俄国萨帕乔、德国白劳恩的影响,张仃受了墨西哥柯伐罗皮亚斯的影响,但后来都经过自己借鉴、吸收、创新,才形成了个人的风格。
——《人民网》
专访丁聪: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
一个很瘦、很睿智、洒脱、又很风趣的老头,这是丁聪先生给我们留下的印象,这与他的漫画上的人物性格极为吻合。
这就是那位自谑为“小人物”,爱画爱书成痴,名满画坛的“小丁”。
“小丁”的家庭风趣 丁聪先生的家位于紫竹院公园附近一幢普通的楼里,这是一处根本没有厅室设计的老楼,是四室无厅的格局,而走进他的家给我们最大的感觉便是“太小了!”。其实,并非房间面积太小,而主要是供人活动的空间太小,原因是房子主人由于多年来购书成癖,日积月累,书刊成堆,该用的空间都已用尽,甚至被书挤压得连来客吃饭的地方都没有。好书的主人只能逐渐地缩小“阵地”,把更多的空间让给了书。去年,故乡枫泾镇给他建了一个“小丁漫画馆”,为此,专门从他家里搬走了一部分书籍为陈列展示所用,本以为空间可能会有所缓解,可没过多久又恢复了旧貌。
丁聪就坐在这个满屋子书的家里,永远保持着一种弥勒佛式的微笑。
每当记者与他的夫人沈峻先生聊天时,他便竖起耳朵地凑过来听,并时不时还参与讨论,这样一来便影响了摄影记者拍照。于是,夫人沈峻便大声“呵斥”道:“这边不干你的事,你只管做你该做的工作,眼睛要专注地看着镜头,不要瞟过来!”听到夫人发话,丁先生便立刻坐正身子,迅即将刚凑过来的脑袋收了回去,并假装一副无奈又无委屈的样子询问道:“请问领导,那我能不能用耳朵听呢?”。
在文化界中享有“怕女人”之盛誉的丁聪,直到40岁才与沈峻结为连理。沈峻比他整整小11岁,由于丁聪的生活自理能力较差,他的所有生活方面的事都是沈峻帮他料理。漫画家方成说:既然身为“家长”,那么什么事都得“家长”管,生活上完全是,接什么电话,什么时候吃饭,饭前吃多少,饭后吃多少,沈峻都给他照顾得非常好,所以他很听话,说什么就是什么,更不能挑战“权威”。不过,在朋友们面前,他还口口声声地向朋友诉“苦”伸“冤”,说自己在家里倍受夫人的“管制”。
在外人看来,正因为嬉笑打闹的家庭细节,才使得这个小小的房间增添了无限的乐趣,而且是人与人之间那种最能打动人的真挚。对于丁聪而言,或许读读书,画点画,然后和夫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便是他对于快乐生活的全部注解。
“小人物”与大时代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小人物,从来没有自作多情过。我个子矮,长得丑,不喜欢罗曼蒂克。所以,就‘小丁、小丁’地叫了几十年。开始叫的时候,我19岁。”他永远是那么谦卑,而他的作品又永远是那么个性张扬,自嘲得那么洒脱。
丁聪的人生充满着曲折与传奇,这种传奇性也与其所身处的大时代密切相关。不过,经过了那么多的政治运动与人世沧桑,丁聪还能保持一种豁达、幽默、开朗的心态画他的漫画,以此来抚慰自己与那一颗颗已很破碎与苍凉的心灵。
当然,以一种高级的幽默形态表达自己的理想和态度,这要的不仅是满腔热血,还要天赋与才情。
“成名要趁早”,这是张爱玲的至理名言,这句话也很适合他。丁聪20岁的时候便已是名扬漫画界的“大人物”了。
父亲丁悚是画家,上世纪的30年代,与家里常来的叶浅予、聂耳、周璇、金焰等文化名流聊天,他们身上那种嬉笑怒骂、对时弊的自由评说让他印象深刻。父亲觉得画画挣钱少,不让他学画,更是怂恿他去任时尚的翻译之职。可他偏不听,即自学成才,练就一身嬉笑怒骂、笑里藏刀的漫画本领。
30年代初开始发表漫画,立即成为漫画界的新锐力量。由于抗战局势动荡,为了抗日,他必须在香港与大西南之间“流浪”作业。他以笔代枪,积极投身抗日宣传工作,只图早日赶走鬼子,过上安定日子。他在上海发表的那些“争民主”题材的讽刺漫画,生动地勾勒了旧社会的腐败现状。同样,解放后,他又遭遇“文革”等一系列政治运动,但他仍旧保持了其特有的乐观。
“文革”后为了弥补失去的时间,丁聪以超常的精力创作了大量书籍插图及讽刺漫画作品。我们常常能在不少报章杂志上看到“小丁”的大作。1979年《读书》创刊至今,他的漫画专栏始终没有断过,每次翻看《读书》杂志,我们总是不忘细读封2那个固定的“诗画话”栏目,它与这本杂志一样,成为了记录我们时代的人文表情与知识分子态度。
活到老 画到老
不搞歪门邪道,不出卖朋友,不张扬,不会打理生活,爱国,爱漫画,爱买书,爱读书,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怕女人”,这或许就是我们解读下的丁聪。
“他是非常纯的一个艺术家,从来也不标榜自己,从来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其实他很有成就。”著名表演艺术家秦怡说。
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
时代人物周报:当您看到那么多关于您的文章,您觉得他们写的“丁聪”是您本人吗?
丁聪:近来写我的文章太多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我90岁了,再不写就没有机会了。人只有这么一点事,写多了,也就大同小异。所以,除了记者、编辑尊重我,事先让我过一下目,一般的我都不怎么看。有的文章细节上不很真实,有的是杜撰的,有的是道听途说,乱下结论。
时代人物周报:当您发觉自己当年的友人越来越少,而您又不得不回忆的时候,是什么样心情?
丁聪:因为我活得比我很多朋友都长,所以老朋友越来越少。回忆起来,我觉得我比他们幸运的是我活到了今天。如果他们也能活到今天,就能多享受好多生活,得到更多的乐趣。人总是要死的,但多活几年总是好的。
时代人物周报:您会怀旧吗?
丁聪:我很少怀旧。我的眼睛总盯着现在和将来。过去已经过去了,没有什么好多想的,抓住现在是最重要的。当然有时我也喜欢谈谈过去,那时生活虽不安定,但还是很开心的。过的是流浪汉的日子,谁有钱花谁的,哪里有饭去哪里吃。朋友们真诚相处,没有尔虞我诈。在这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日子,我结识了一大批的好朋友,我们的友谊几乎维持了一辈子,现在回想起来,真是难能可贵。
最不会的就是“随便”
时代人物周报:您的一生经历丰富,阅人无数,但毕竟历史不能重演,时代无法复制。对于生活在今天的年轻人,您最想把自己哪些人生经验与他们分享?
丁聪:人生的道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谁也不能执著于教他怎么走 。何况各人的人生道路不会都一样,社会环境也不一样,我父亲教育我“要爱国,做一个正直的人”,我就是凭着这句话走到今天,我对得起国家,对得起自己。我想这句话对于今天的年轻人也适用。
时代人物周报:据说您最不爱谈所谓的人生,为什么?
丁聪:我没有读多少书,肚子墨水也不多,所以很怕说一些理论性、哲学性的问题。我确实不爱谈人生,我认为人生是一步步走出来的,谈得再多,不如踏踏实实地做好每件事。
时代人物周报:您现在还坚持画画?
丁聪:我现在还在画画。当然,精力、反应大不如前,这也是自然规律。现在常常为画不出画或画不好而苦恼。我老伴笑我每月为杂志出稿(画画)时,就像妇女难产一样,痛苦几天几夜,终于生出来,大舒一口气。即便这样,下月我仍想再生几个孩子。能出来就是我最大的快乐,到90岁还能画漫画,你说能不快乐吗?但我最怕的就是认识或不认识的朋友让我画画,我不习惯于应酬画。我说不会画,他们都不相信,说随便画两笔就行,他们不知道我就是不会”随便”,这些事常常让我很痛苦,但人家却不谅解,就像启功先生常为索字画者烦恼而在门上贴一字条”大熊猫病了,不能见客”(大意)。我虽不是国家级大熊猫,但也是90岁老叟了,一定程度的保护也是需要的。借贵报机会,发发牢骚,望见谅。
从未有过什么风流韵事
时代人物周报:方成先生说他现在居住的是“五星级饭店”,您觉得您现在居住的是几星级?您对现在的住房条件满意吗?
丁聪:方成先生很幸福有“五星级饭店”住。我和他无法比,大概是“一星级”或“无星级”吧,我曾为房子非常苦恼过,有人说,你不是认识很多高层领导,和他们一说不就解决了吗。我怎能为自己的私事去找领导呢?这不是我的作风。我相信总有一天会解决的,我还是应该依靠自己的组织。但日子一天天过去,总也盼不到房子。有一次偶然遇到一位文化部部长(文化部是丁先生的上级领导机关),我鼓足勇气开了口,说:“领导,我的房子很拥挤,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下?”部长风趣的对我们说:“你不是会画吗?自己画一栋不就行了?”没想到,得到这样一个回答!我发誓再也不提房子的事了。最近,文化部倒是同意给我换房子,但我已90岁,再也搬不动了。
时代人物周报:您的名利观是什么?
丁聪:我这人没有名利观,只要让我画画,我就十分满足了。一幅漫画相当一千字的稿费,我为图利,早就改行了。很多朋友看我穷,鼓励我画些水墨画去卖钱,我始终也下不了这个决心。安于清贫或曰顺其自然,也许就是我的性格吧。
时代人物周报:很多年轻人都说您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少爷”和“公子”,意思说您特别会享受生活。
丁聪:“风流倜傥”“公子、少爷”“特会享受生活”这些词和我毫不沾边,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父亲也是画漫画的,有一份工作,靠薪水吃饭,相当于现在的公务员。我从中学开始就挣钱帮父亲养家,我哪有条件当“公子、少爷”“享受生活”呢?虽说我们家和影剧界有交往,但我从未有过什么风流韵事。一些年轻人给我“定位”的这个,我还真是第一回听说呢。
时代人物周报:您都爱买什么样的书?
丁聪:从来没有算过,总有几千册吧。我们家只要有一块空闲的地方,总是被书占领,桌上桌下,椅子上,茶几上,五斗柜上,门后,地上甚至床上……越堆越高,房子越住越小,经常发生滑坡、塌方现象。
时代人物周报:买完这些书,你都会看吗?
丁聪:我什么书都买,但主要是画册。我的书包括中外名著、古今名著、哲学、政治、医学、小说、传记、工具书、直至菜谱,中药图谱、动植物图谱等等。打个形象的比方,就像女孩子去商店买衣服,认为好看后都想买,买回来后,又想去逛商店。这么多书当然看不完。我总想等老了,退休了,在家好好看书,但直到今天我已90岁了,还是忙得没时间坐下来好好看书。
顺其自然身体好
时代人物周报:您现在还坚持锻炼,保持洗冷水澡的习惯吗?
丁聪:洗冷水澡已是20年前的事了。那时家里没有热水器,洗澡要烧热水,很麻烦,所以我就洗冷水澡。听人说,能健身,就坚持下来了。后来我们搬了家,装了热水器,我就和冷水澡拜拜了。我一辈子从未为了健身而刻意做什么。
时代人物周报:能不能与我们分享一下您的健康之道,比如,您如何安排每天的生活?
丁聪:我没有什么健身之道,一切都顺其自然。我从不吃药打针,从不运动,不吃素菜和水果,没有荤菜过不了日子。这样,我也活到了90岁。我认为不要刻意去追求健康,只要心情放松,想干什么干什么就可以了。当然,片面的饮食观也是不可取的。过去又抽烟又喝酒,”文革”时关牛棚,自然就戒掉了。酒则因为十年前肾切除后,医生不让喝,只好割爱了。
——《时代人物周报》
鲁豫有约对话丁聪 绝不让儿孙画画
丁聪画的漫画和插图给人巨大的享受,他总是戏谑地称自己为“小丁”。在聊天的时候,他常说自己今年78岁,他的老伴在一旁笑他说,你呀真的是老了,明明是87岁,愣说自己78岁。丁聪很感慨地说,我那十年不是等于没活吗?丁聪这一辈子因为画画吃了不少苦,他至今想起来好像还心有余悸,所以他说,他绝不让儿子画画,也不让孙子画画。不过他自己对于画画好像还是无怨无悔。虽然年事已高,还有糖尿病,但他每天还是不断地画画,他说要把以前那些时间都抢回来。《鲁豫有约》本周六播出。
丁聪的父亲丁悚是一位通过自学而出名的画家,中国第一块漫画会的牌子就挂在丁家大门口。丁聪少年时便对画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父亲并不希望儿子子承父业。
丁聪:我父亲那个时候正红,他学完出来以后,那个时候你知道这个鸳鸯蝴蝶派吗,礼拜六派吗,他是礼拜六派里面的一个著名的画家。他画百美图,(月历)礼拜六的封面,美女都是他画的。
鲁豫:他教你画吗,小的时候?
丁聪:不教,他忙得很,上海美专,刘海粟办的美专,我父亲就当教务长,我父亲有素描底子。可是他出来以后,他变成画家了。变成个画家以后呢,就是赚钱很辛苦,稿费也很少。结果最后得到一个结论来,画画养不活家。
尽管父亲没有教丁聪画画,也不希望他画,但丁聪却自己喜欢上了画画,尤其是画漫画。中学期间,丁聪开始为报刊投漫画稿,1935年中学毕业后,为帮助父亲养家,丁聪没有上大学,开始同朋友一起编电影画报,不久他加盟了当时颇有影响的画刊《良友》,担任美术编辑,在上海美术界崭露头角。这一年丁聪不满20岁。
丁聪:那个聪字,要写得人家做出版子来,人家看得见,你说这个字得多大。后来我就问张光宇,我说,你说我怎么办,他说,你就叫小丁好了嘛。因为他们都叫我小丁,因为他都叫我父亲老丁。
鲁豫:他一说小丁,您觉得这个名字很好。
丁聪:所以我从此取名叫小丁。
丁聪注定不是个画轻松休闲类漫画的漫画家。和同时代的许多知识分子一样,当年的丁聪用画笔呼唤着民主和自由,这些锐气十足的漫画,至今都深深印在无数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们的心中。1947年丁聪到香港后,创作了他的代表作之一,漫画长卷《现实图》。1949年丁聪应召到了新中国的首都北京,不久他担任了人民画报副总编兼编辑部主任。
鲁豫:您真的是晚婚,结婚的时候40岁。
丁聪:1956年在我一个朋友的结婚席上,当时夏衍也在,他说小丁这辈子没希望了,因为他也很关心我这件事情,他也给我介绍。他说,今天人家结婚,小丁你要是今年结婚的话,什么东西都我包了,就是这么说。
丁聪这一次没有把夏衍的玩笑话当作耳边风,不久,天赐良机,丁聪的小妹带着一同在复旦大学读书又一同分配到北京工作的女同学沈峻来看望丁聪,无意间给哥哥和同学当了一回媒人。丁聪没有让同事和朋友们继续为他的婚事费神,1956年岁末,40岁的丁聪与29岁的沈峻喜结同心。
丁聪的画室很小,大概只有八九个平方米那么大,人在屋里面转身好像都很困难。他的画室窗外就是一条很热闹的立交桥,每天窗外是一片喧哗,丁聪就把自己关在他的斗室里潜心作画。
我们采访这一天,丁聪和他的老伴带来两张很小的卡片,卡片上是丁聪当年创作的插图。丁聪非常小心这两张卡片,临走的时候,一个劲问老伴,卡片拿了吗?我知道丁聪非常喜欢画画,也非常珍惜自己花了那么大心血画出的作品。
1980年以后,署名小丁的漫画作品又开始不断出现在各种刊物上,人们难以想到这位小丁就是当年的小丁,以为丁聪的儿子也画漫画了。
1992年,丁聪第一次举办个人画展。
鲁豫:当初您父亲不想让您画画,觉得画画养不活自己,那后来您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学画吗,您的孩子学画了吗?
丁聪:没有让。
鲁豫:孙子呢,孙子现在这个环境可以画了,孙子喜欢画吗?
丁聪:孙子今年已经8岁了,喜欢画。
鲁豫:要是孙子画画的话,你不会反对了吧?
丁聪:我还是反对。
——《鲁豫有约》
“将军”丁聪
丁聪,笔名“小丁”,出生上海,从小酷爱漫画,并早年成名。
他的画风近写实,而写实的作品生动地勾勒了旧社会黑暗、腐败的真实现状。
近几年,台湾百家报纸专版刊登丁聪1948年以前的多幅漫画,编者所加的说明道:看了丁聪的漫画,就可以知道当初国民党为何惨败如此!
解放以后,丁聪在《人民画报》任副总编,1957年被打成右派,一直到1979年。八十年代以后的丁聪,再次将他的艺术才华发挥到了极至。他玩命地画,用他的话说就是弥补从前丢掉的时间。
他坎坷不定的一生,充满传奇的经历,是命运的安排,注定了他的成就,还有他对艺术不懈的追求,结下了硕果。八旬老人,满头黑发,“小丁”成为时下媒体追踪的热点。
靠画笔成将军9月的北京,灼人的暑气已悄然隐出,在紫竹院公园附近,一幢普通的高层建筑里,八十四岁高龄仍被人们称作“小丁”的丁聪,手握画笔,又度过了整整一个忙忙碌碌的夏天,因为,许多家报刊的约稿,并没有因夏季的酷热而减少。
黄苗子:他的作品能够受到社会的欢迎,主要是凭他的正义感,凭他的表达能力。
戴敦邦:应该说像他这样年龄的画家现在还在创作第一线很不容易,他对很多东西非常敏感。
秦怡:他是非常纯的一个艺术家,从来也不标榜自己,从来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其实他很有成就。
小丁的孙子丁丁从国外回来,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也许是受了遗传基因的影响,丁丁照着一些卡通造型,整出不少的“作品”,贴满了一扇门。小丁对丁丁的纵容,和小丁父亲丁悚对小丁的态度大相径庭。
丁聪的父亲不让他画画,因为画画,画广告收入不大,父亲希望他去当个翻译。丁聪不干,偏要画画。
二十岁时,小丁终于进入父亲丁悚担任教务长的上海美专研究班,照着石膏,人体狠狠画了半年素描,这半年多的恶补,使小丁成为中国工笔漫画的第一个和唯一一个。
抗战八年,丁聪在内地教素描,连徐悲鸿都喜欢他的素描。
八·一三日本打上海,那时候小丁在《良友》,编抗日画刊,画救亡漫画,当时他已经有点名气了,拼命画,用漫画救亡。上海打了三个月,沦陷了。一直没有离开过上海的小丁,第一次流亡香港。1938年,他创作了《流亡图》。然而,抗战尚未结束,蒋介石就迫不及待地发表《中国之命运》公开反对五四以来的民主传统,如费正清教授所说,蒋介石在1945年后期已失去了中国知识阶层的信任。
丁聪说:文艺界都倾向共产党,为什么呢?因为国民党不争气,腐败,贪污,那么我们在国民党统治区当然讨厌国民党。
抗战胜利回到上海,小丁漫画才真正进入了第一个创作高峰期,他的笔触直指国民党政府的腐败、黑暗,辛辣讽刺,无情揭露,大胆抨击,被誉为“文化界的将军”。
四十岁才结婚赵慧深,《十字街头》里的女主角,丁聪老跟她开玩笑,有一次玩笑开大了,说她眼大无神,鼻大无准,口大无唇,这都是缺德带冒烟的,吴祖光跟丁聪俩人淘气,竟敢说人家这个,说急了,把赵慧深气得几天都不理他们,黄苗子他们在边上也干着急,直给他们俩说好话。
郁风还透露了一件往事:吴祖光那时候追一个女演员,那个女演员挺泼辣,属于那种很活泼,很泼辣的女孩,她呀满不在乎,当着人就能在你的胳膊上咬一口,丁聪碍不着她的事,他就跟吴祖光住一个屋。这个女孩经常来这儿跟吴祖光耍嘴皮子闹着玩,跟丁聪也就闹得很熟,她有的时候不咬吴祖光就咬丁聪。丁聪给咬得哇哇直叫,这儿青一块那儿肿一块,他整天哭丧着脸,“冤枉,你看,你看,我凭什么挨咬?”丁聪就这样,其实不关他什么事,我们大家就乐,就笑他。
谈到这里,丁聪说:这个肩膀疼,她咬一个不好意思嘛。其实我这个人看见女人怕,我不去接近他们。
说看见女人就怕的丁聪到了四十岁才结婚,而且,在朋友们面前,他还口声声诉苦伸冤,要把夫人沈峻称为“家长”。
方成:他管他爱人叫家长,什么事都是家长管,生活上完全是,他爱人安排接电话什么,什么时候吃饭,饭前吃多少,饭后吃多少,他爱人给他照顾得非常好,所以他很听话,爱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权威。
郁风:丁聪是属于那种,他要是喜欢什么人啊,他会在心里头喜欢,不会说追呀什么表示出来,或者挺讨厌地老跟在你屁股后头怎么样,绝不会干那种事,所以女孩对他都挺放心,愿意跟他逗,愿意跟他说话,愿意跟他聊天、玩。
秦怡:他一说想和我交朋友,我说我不交,他就火了“你不跟我交朋友,我就走了,我现在马上就走了!”就这样子,完全像小孩一样闹,现在回忆起来,挺好玩的。这感情很纯朴,也很简单。后来回去很长时间他都不说话,后来演《桃花扇》,他来配音,说话了,我们就这样子。
从将军到布衣小丁现在可以自由自在地画自己的漫画,也可以毫无顾忌地来欣赏品评年轻一代的新作了,这本来属于最基本、最正常的权利,在过去那段不正常的岁月里,却被彻底剥夺了,这成为小丁永远抹不去的一段记忆。
丁聪是《人民画报》的副总编兼编辑部主任,编了八年被打成了右派,因为他喜欢提意见。
一向乐观的小丁想不通了:我们这种人总是不会做坏事,总是跟着共产党,哪知道解放以后会犯反党的错误。
小丁不会搞歪门邪道,不会出卖朋友,他都是实实在在的,在“文革”当中,很多人逼他,来调查他朋友的事,他们让交待吴祖光,他说吴祖光这人挺好的,挺聪明的,你说这能过关嘛,过不了关就挨打。
然而,小丁还是小丁。几年前,丁聪漫画展在成都开展,事先没有请柬,不设花篮,更没有领导剪彩,讲话,主办方担心,这样的画展能够成功吗?
画展开了以后,效果非常非常好,人山人海。成都那个美术馆说,我们这儿从来没有那么多观众,而且他们也没有想到有那么多人来看,开得非常好。有很多观众留言,都很感动的。后来成都就说丁聪的画很接近老百姓。老百姓很喜欢看,都说的老百姓心里的事。然后说他做事情不那么张扬,很平淡的,平平常常的。后来老百姓有人就说他是布衣画家,就是老百姓的画家。 ——《东方文苑》
漫画大师丁聪的健康诀
丁聪先生为人坦率、真诚、风趣,嘴角总带着笑意。他的外表形象和年龄怎么也对不上号——尽管丁聪先生今年已经八旬有七。他有一头乌油油的黑发,一双明锐的眼睛,其创作颇丰,不老是因为他拥有一颗年轻的心。
丁聪是国内外知名的漫画家,为有别于他的父亲“老丁”,他一直称自己为“小丁”。他说:“还有一层意思,‘丁’在中文里有人物之意,小丁即小人物。我学历不高,仅中学毕业,从没当过领导,所以总认为自己是个普通百姓,不值一提。‘小丁’这个名字很符合我,提醒我要永远做一个普遍小老百姓。”
丁聪老人身体健壮,问及养身之道,丁聪说:“吃肉,我不吃素,不喜欢吃蔬菜水果。腰已四尺四寸多了,至于肥肉、补品什么的,照吃不误。”大多数老人都不吃过于油腻或胆固醇高的食物,但丁聪对于肉类极为喜爱,全无禁忌。他早餐是牛奶、鸡蛋、面包,午、晚餐是米饭、肉菜,定时定量,从不挑剔食物的粗细和味道,但注意食物的营养搭配。有老朋友问丁聪:你看上去这么年轻,是不是在吃青春宝?丁聪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从不吃青春宝,我喝娃哈哈(青春宝为营养品,娃哈哈则是小孩子喝的开胃饮料)。此后,朋友们又戏称他为“娃哈哈”。
很难想象丁聪在事业上成就卓著,而在生活上却很糊涂。有家杂志曾专程采访丁聪,当听说他从来不做体育锻炼,不吃维生素时,就很惊讶,觉得写他不善保健没有“推广价值”,只好不写了之。而从不注意保养、锻炼身体并因之出名的丁聪,却几年如一日,每天陪老朋友叶老散步。随着叶老体力的日渐不济,散步的路程一天比一天短。丁聪笑说:“是叶先生走不动了,才让我‘下岗’的。”其实,丁聪年逾古稀,坚持洗冷水澡倒是一条长寿健康的秘诀。就是在北大荒劳动改造时,他也常提一桶冷水回“牛棚”,用冷水擦身,还将冷水浇到身上猛洗一阵,然后擦干。他把洗冷水澡作为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冷水可促使血液循环加快,舒经活络,使身体各器官得到全面调节和锻炼。
丁聪是天生的乐观主义者。即使是在艰难的抗战岁月中,在被打成右派流放北大荒的岁月里,他仍然笑口常开,与命运抗争,在苦中寻乐。他还忙里偷闲,用笔作画描绘人生苦乐。几经磨难,身体仍然很棒,难怪有人赞美他是“运动健将的体魄,天真快乐的容颜”。丁聪老人热情、豁达,开朗的个性成为他健康长寿的的秘诀之一。
——《千龙网》
|